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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29, 2007
◆我看《刺青》多豔麗--談台灣通俗電影的可能


文/李亞梅

《刺青》今年二月應邀參加德國柏林影展時,曾有當地的影評指出這部電影「既非藝術,也不商業,難以歸類」。這樣的評論法,許是犯了以好萊塢電影為思考中心的評斷謬誤。因為,若將生產影片的時空因素列入考量,《刺青》正是一部符合現階段台灣影壇需求的電影,既有電影作者的個人印記,又有商業賣座的可能因素。


一般人談到商業電影,腦海中浮現的大多是大卡司、大製作、大場面、高成本的好萊塢商業電影,譬如現在正在上映的《三百壯士》,或者大家都想避開檔期的《蜘蛛人3》;談到藝術電影,直覺的聯想,也許是侯孝賢和蔡明亮的電影,譬如此刻正在戲院上映的《黑眼圈》。而在許多藝術性較強的電影,如大多數的台灣電影,甚至去年獲得台北電影節百萬首獎的《一年之初》,紛紛在票房的表現上慘遭滑鐵盧之後,台灣電影當然興起,並且嘗試了向好萊塢電影、香港電影,或者韓國電影看齊的拍攝作法。

因此,在鼓吹台灣電影應該多拍攝普羅大眾可以接受和理解的商業電影時,許多人也許就直接取法好萊塢電影,拍攝了高成本的類型電影,譬如《雙瞳》和《詭絲》。然而,這兩部拍攝成本高達上億台幣、羨煞所有台灣電影創作者的電影,票房的回收卻遠不如預期,甚至讓片商難以回本。

在現階段的台灣影壇,貿然投入此種規模的資金,都是一種高風險的賭注。一來,台灣電影工業凋蔽已久,電影工作者,不論是前製階段的編劇、企劃、導演等,或者拍攝階段的燈光、攝影、美術等,甚至後製階段的字幕拍攝、拷貝沖印和行銷宣傳等,都沒有足夠的拍片量可以反覆焠鍊,致使投注高成本拍攝的影片,縱使展現了較為壯闊的拍攝手法,影片的整體面貌卻總是顯得青澀生疏,難以和現有的電影市場壟斷者--好萊塢商業電影匹敵。二來,台灣觀眾對國片早已失去品牌信心,即使觀影人口龐大,但願意花錢買票看國片者,為數還是不多。台灣電影需要用一部又一部通俗易懂的小品,讓投資方可以在風險有限的保障下投資拍片,讓電影工作者可以在擁有一定拍片量的環境中成長,而讓觀眾重新拾回對台灣電影的興趣和信心。

《刺青》正是這樣一部電影。

這部拍攝成本僅千萬的小品,巧妙地結合了藝術創作和商業賣座的要素,是現階段台灣電影最缺少,也最需要的拍攝走向。導演周美玲在《刺青》這部電影中,依舊展現了她在第一部劇情片《艷光四射歌舞團》中令人炫惑的、艷麗的美學風格,以及不斷拆解、重組的敘事結構,並且持續地以性別、同志情慾,青少年次文化(刺青、網路和視訊女郎等)為拍攝主題,清楚地展現了她成為電影作者的企圖和風格,以及不願流於一般商業導演面目模糊、尷尬不堪的窘境。

但更難能可貴的是,從紀錄片起家的周美玲,不僅沒有唾棄商業市場的運作,反而轉身擁抱通俗故事的創作。周美玲坦承,一直到拍攝她的第一部劇情片《艷光四射歌舞團》時,她才驚覺原來劇情片需要「說故事」。是以,《刺青》開始訴說一個通俗易懂的愛情故事,一個許多人都曾經有過的愛情記憶,一個許多人都可以從中找到認同的愛情經驗。有了可以讓大多數觀眾獲得共鳴的故事題材之後,她又聰明且不顧劇組的反對意見,找到了具有演技的偶像明星楊丞琳和梁洛施的搭檔演出,吸引了媒體的注意和報導,以及觀眾的興趣和好奇,奠定了市場成功的潛在因素。

從近幾年台灣電影的賣座邏輯分析,不管是《十七歲的天空》、《宅變》、《盛夏光年》,以及最近在年輕族群間掀起討論熱潮的《刺青》,明顯可見,偶像明星、通俗故事、類型電影,以及些許導演的美學風格,似乎隱約勾勒出一種現階段台灣電影觀眾願意擁抱台灣電影的可能面貌,也似乎展現出台灣新導演願意擁抱通俗、向大眾貼近的努力。

在《刺青》豔麗的視覺風格和感人的愛情故事中,我看見了台灣通俗電影的可能。

(本文轉載自台灣電影筆記http://movie.cca.gov.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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